修改的量有點多,後面還增加了一些劇情,沒什麼校對就上傳了,有錯字的話就請見諒了

之後有時間會改的(累


五、獅與蛇(下)

演出結束,眾人快速將留在球場的道具撤離,收拾整理並清點演出道具都還在,圍成圈討論各自表演的優缺點,耳畔聽著這次播報員的緊張嗓音,以及場外那時不時傳來的激動的歡呼與吼叫,連Jihyo也相當心癢,無心討論,簡單交代各式注意事項後,7人換回校服,爬上看臺去觀賞球賽。

看臺上強風吹亂Sana頭髮,以手壓住在風中舞動遮擋她視線的烏絲,想看清空中飛馳穿梭的球員,聽到他們的長袍因高速飛過看臺而烈烈作響,似乎跳起來就能跟那名葛萊芬多打擊手拍手的超近距離,Sana不禁露出開心的笑容,莫名的興奮感讓她忍不住歡呼一聲,感到自己的手被人牽起像前拉,Sana輕跳兩下以穩住腳步,看到是Momo拉著她走向正向她們招手的一群赫夫帕夫三年級,笑呵呵跟Momo分享剛才差點就能跟那名打擊手擊掌的秘密,跟著眾人一起坐下。

「這兩隊的防守都很嚴密,尤其史萊哲林,他們的新任看守手超厲害!葛來分多的攻擊幾乎都被攔下了!」Nymphadora Tonks吼著以壓下周遭的吵雜歡呼聲,向Dahyun彙報戰況:「我原本還怕這場比賽太讓人緊張,就帶了這個噴霧來。」說著拿出上次幫Sana噴的,標榜有放鬆效果的香氛噴霧,著迷看著兩秒,又往自己頭上噴了噴。

Sana趕緊笑著伸手制止:「妳不是說很貴!這邊風這麼大,再這樣亂噴,不到聖誕節妳的10加隆就用光了!」

「但是它真的很香啊。」Nymphadora笑道:「它能給我好心情。來,我也幫妳們噴。」

Sana、Momo、Dahyun笑著湊過去讓Nymphadora將香味噴在手上。Jihyo原本想抓這三人回來認真看球賽,卻也被Sana抓過去,轉眼坐在前排的赫夫帕夫們都變得香氣逼人的,人手一包Nymphadora與她的朋友們怕無聊而帶來的各種餡餅與餅乾,忙著互相交換甜食。

後排的Nayeon、Mina與Tzuyu仰頭看著賽事,Nayeon喃喃自語不知道在分析些什麼,而Mina靠向Tzuyu,貼心解釋場上狀況給她聽。

「雖然攻擊速度來說,葛萊芬多比較快,但戰術與技巧來說,史萊哲林更勝一籌。妳可以學著看史萊哲林追蹤手的持球方式,其實一直在變化。像是現在,妳看,那名追蹤手把球壓在身下,很有可能打算將球傳到跟他擦肩而過的隊員手中。這種傳球速度沒辦法很快,也無法單人快攻,但防守上相當穩定。只是周邊最好要搭配一名打擊手或追蹤手比較妥當,否則很容易傳球失誤。」Mina指向從空中高速飛馳而過的史萊哲林球員,見她衝向球框時卻因博格而失手讓球滑落,球立刻被葛萊芬多拿走。

「啊,被搶走了!」Tzuyu喃喃道,握住Mina的手眼睛眨也不眨看著葛萊芬多的進攻,見到葛萊芬多三名追蹤手相互傳球,踢球快速射門得分,她才露出開心的笑容,抱住Mina的左臂晃啊晃。

「20比30!葛萊芬多終於再次突破史萊哲林的防守!」

Sana聽見主持人的喊聲與葛萊芬多支持者們突然響徹全場的歡呼,跟著拍手歡笑,拿了幾片Tzuyu很喜歡、奶香濃郁的餅乾放入她的零食袋,回頭準備將自己的食物分享給那三人,卻看到Tzuyu緊抱著Mina的左臂,臉龐還漾起燦爛興奮的開心笑容,正十指相扣面對面燦笑,Sana動作瞬間僵住。

她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忘了原本要做的事情,一陣悶痛鈍擊她胸口,抱著零食袋坐正看向前方的球場,呆愣幾秒,不服輸與憤怒化為酸楚,腐蝕內心,流出委屈與掩飾難過的倔強。

不理就不理,誰稀罕。

「至少現在葛萊芬多的球員都很平安,沒有被史萊哲林傷害。」Jihyo說道,將她的零食分給Tzuyu與Mina:「那個史萊哲林會攻擊球員的傳言,他們都知道了,可能因此比較小心,沒辦法放開手腳去攻擊,一段時間後應該會越來越順手的。」

Nayeon也前傾跟Momo拿了一大把零食邊看球賽邊吃,隨口分析:「今天的Jeongyeon看起來小心很多,幾乎沒有跟她隊員距離超過10英尺,這策略看起來很安全。」

Mina點頭:「Chris有建議他們善用速度與力量優勢,只要球員間能互相照顧,史萊哲林是不敢做什麼的。葛來分多的追蹤手們力氣都很大,纏鬥能力也很強,史萊哲林只要不是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攻擊,或是夾擊,葛萊芬多應該都能脫身。」說著轉頭拍拍Tzuyu微笑道:「我們不是有跟葛來分多一起練習如何應對史萊哲林嗎?葛來分多還很好心讓我們體驗了一下史萊哲林的夾擊滋味,但要我們複製史萊哲林的方式來讓葛來分多練習還真的做不到。Tzuyu甚至還被Chaeyoung彈飛了。」

Tzuyu「哦」了一聲,笑著跟大家分享:「Jeongyeon更恐怖,根本沒人敢去夾擊她,感覺一靠近就會被『呃!』」說著放開Mina的手,對她自己的喉嚨做出個切割的動作。

眾人看這奇怪的形容方式紛紛笑了,Mina還拍拍這名又露出害羞微笑的女孩,告訴她做得好。

Sana知道自己嘴角大概扯出個很不自然的笑容,見那兩人緊牽的手終於分開,打量這兩人的表情,才回身看著前方,心中醋意殘存,不自覺抿嘴點頭,眼神中流露著怒意,挺直背脊,說服自己不去搭理身後那名害她這樣不開心的木頭。

Nayeon用她的高倍數望遠鏡觀察最高空那兩名搜捕手,口中發出嘖嘖聲。

「Rowan一直緊跟著Charlie,看來是相信他會比自己更早找到金探子。可惜,他的動態視覺能力也很強的,能更有自信就好了。嗯......而且看起來,他們好像正在聊天。」

Jihyo不可置信地回頭:「在聊天?他也太和平了吧!跟底下那群隊友根本是兩個世界!」

Nayeon得意笑了:「不錯吧?我們的Rowan這次為了避免Charlie被暗算,之前他在住院時幾乎整個晚上都守在醫護室內,之後請了好幾天病假。他跟我說過好多次,他想證明史萊哲林即使不暗算別人,也有能力拿到冠軍!」

「是個好人呢。」Momo喃喃道。

突然Nayeon起身尖叫,群眾也注意到兩名搜捕手開始往東南方衝刺,觀眾瞬間沸騰竄動想尋找那金探子的蹤跡。Jihyo也激動跳起,用力拍打Sana的肩膀大吼:「就在那兩座看台間,就在那之間!」

Sana也站起身想看清楚遠方那兩人的速度競賽,而Nayeon也想從幾乎都站起身的觀眾間縫隙看到那精彩的拉鋸畫面,既蹦跳又搖晃上身,最後直接站在前方一排座位的椅子上,雙手撐住Momo的肩膀,高聲亂叫。

「啊?擋到我了。」

Sana聽到這不是很大聲的抱怨,回頭一看,果然是Tzuyu,見她墊高腳也沒辦法看到那角落的競賽,正要開口讓她過來自己身旁,一旁的Jihyo就回話。

「Tzuyu,妳來我這個位置,站在椅子上也沒關係,再用清潔咒整理一下就好了。」說著讓開座位,牽著Tzuyu跨步下來後走到Tzuyu的位置處,兩人位置調換。

感到Tzuyu又靠近自己身旁,Sana一顆心又飄起,輕搔心壁的雀躍情緒充滿她胸口,假裝自己正專注看賽,實際上她的每寸神經都全神貫注在感受身旁那人,緊張思考該如何自然搭話,卻聽到周圍一聲驚呼,群眾的熱情熄滅,三三兩兩坐下。

「才剛說他是好人,結果就踢了Charlie掃帚一下,害金探子都消失了。」Momo抱怨著。

「踢人一腳還是好人呀。」Nayeon低頭看著Momo反駁:「他可沒做任何小動作,很光明磊落地踢了那一腳,Charlie也沒受傷。」

Jihyo、Momo、Dahyun一同瞇眼看向Nayeon,似乎對於這說法相當不認同。

很快觀眾席又傳來一陣歡呼聲,葛來分多再次得分,追平分數到50:50。而且這球還是由Jeongyeon投進的。

Mina相當興奮,開心跳起牽著Nayeon與Jihyo的手:「快點,我們要趕快拿出我們的加油道具!」

幾個人趕緊從座位底下摸出一大塊長布,兩端扣上可以伸縮的長棍後舉起,上面閃著巨大的「Jeongyeon 🧡 Chaeyoung Go Go !」字樣,又遞給前方一排可以翻面的布幔,一面是火紅顏色幫葛來分多加油,一面是油亮綠色幫史萊哲林加油,而誰在進攻就會翻動到適合的一面,由Momo與Sana來揮動。

Sana看向似乎沒有東西揮而有點無聊的Tzuyu,吞了吞口水,正要搭話,Dahyun就將Tzuyu叫過去,並交給她一個喇叭形狀的綠色物體。

「這個東西超級吵!我們來選其中一個曲子,一起來加油!」說著Dahyun彎腰在那綠色物體上說道:「熱情的加油曲。」

那物體安靜兩秒後,突然開始撥放熱情四射、富有節拍帶有森巴感的戰曲。

Dahyun與坐在她右側的朋友們顯得相當興奮,遞給Tzuyu一對加油棒後跳到椅子上:「跟著我這樣做!」說著按照戰曲節奏拍打加油棒,那聲音傳撤看台,Tzuyu先是愣了一下這可怕的噪音威力,看著開心的Dahyun一會也露出燦笑,跟著一起拍打節奏。

「我們是最吵的那一群!」Dahyun開心高呼。

Sana與Momo忍不住噗哧笑了,吐槽這有甚麼好炫耀的。

下半場開始,葛來分多更換戰術,追蹤手以一對一緊貼對方球員的隊形展開攻勢。這樣個別行動卻又保持可彼此支援的距離,能增加防守與移位的彈性,同時將葛來分多追蹤手們都相當強壯的優勢展現出來。在追蹤手們彼此單挑的狀況下,史萊哲林根本沒勝算。

「Chris有教導他們怎麼用走位來打亂史萊哲林的攻擊。他太不希望史萊哲林獲勝了。」Mina說著指向對面正高舉著閃動「光榮歸葛來分多」的布條,跟著Dahyun播放的音樂甩動手臂的Chris,說道:「他不想再看到球員受傷了。」

Momo點點頭:「我們也不想跟史萊哲林打。球員受傷是大家最不想看到的事。」

切換戰術後,葛來分多追蹤手的進攻方式既靈活又兇猛。Jeongyeon多次將靠近她的史萊哲林球員撞飛,甚至逼迫史萊哲林球員遠離其他隊員,讓史萊哲林的隊形大亂;身形嬌小的Chaeyoung也靈動穿梭於場上,即使一度被史萊哲林夾擊,她也通過身材的優勢,一個措手不及的翻滾或直衝身旁史萊哲林的攻擊而快速扭轉劣勢,衝刺得分。

「葛來分多的攻擊很猛烈啊......要不是史萊哲林的看守手還不錯,他們恐怕會差距100分以上吧?」Jihyo分析著,舉著布幅的手大概累了,將竿子夾在雙腿間,抱著她的零食袋專心吃著。

「但還是要看金探子由誰抓到。依照現在的狀況來看,葛來分多這次的戰術算安全。」Mina分析:「只是這陣形也不能用太久。太依賴的話,葛來分多反而會因此被史萊哲林牽制,他們很聰明。」

Sana看著史萊哲林追蹤手進攻時,葛來分多緊迫逼人,將球員逼離原本航道,不禁有點疑惑,轉頭詢問Momo:「史萊哲林有這麼弱嗎?之前友誼賽的時候,他們的表現也是這樣嗎?」

Momo思考一會回答:「他們不弱,大概是沒料到葛來分多會這樣。之前他們還有機會去夾擊球員,現在看來是不太可能辦到的。之前史萊哲林很狡詐,常常會動手動腳,但現在葛來分多敢這樣近距離反擊,他們大概一時之間也不敢做什麼。」

「所以有可能之後會動手囉?」

Momo點點頭:「但動手也不一定有用,葛來分多這麼兇。」

比數來到120比80,史萊哲林落後,場上的史萊哲林的飛行方式也出現變化。

無論史萊哲林是進攻或防守方,他們開始密集靠攏、偏向上方飛行,攻擊時會突然快速俯衝讓緊盯的葛來分多來不及反應,或是防守時突然從上往下阻撓葛來分多的進攻,透過這方法很快就能將持球的追蹤手包圍在其中,多虧幾次其他追蹤手的支援才突破包圍,但那四周都被封鎖的壓力,以及時不時就有博格飛來的危險,葛來分多的追蹤手難以施展手腳,進攻受阻變緩,但還是透過隊員間幫助,突破阻撓射籃得分。

「葛來分多得分!130比90!儘管Chaeyoung受到包夾,但Jeongyeon還是協助突破人牆的阻礙,漂亮快速傳球給Bertran,一記讓人反應不及的左鉤拳!我們的獅子這次依舊兇猛!」播報員的興奮嗓音響徹球場:「但史萊哲林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聚集在一起了,似乎在確認什麼戰術。是在討論什麼呢?而史萊哲林一直被葛來分多壓制,究竟要靠什麼方法反擊呢?啊!說到這裡,我們都忘了那兩名搜捕手。他們看起來可真和平,像是另一個世界。不過場上一次有兩名如此壯碩的搜捕手也真的相當罕見。是難得一見的精采賽事啊!」

史萊哲林討論完畢隨即散開,很快又面臨葛來分多的緊貼牽制,在互相推擠中追蹤手們聚集到球門前,一記漂亮的衝刺突破葛來分多的干擾,卻被Jeongyeon一撞,使那史萊哲林追蹤手想傳給另一名球員的快浮滑落,Chaeyoung俯衝接到球,立即迅速折返。

場上加油聲再次響徹雲霄,葛來分多維持三角形的隊形快速衝往球框,博格無法阻攔,後頭的史萊哲林追蹤手也距離太遠,根本追不上。

「戰況逆轉、戰況逆轉!多麼漂亮的阻撓!葛來分多再度壓制史萊哲林的進攻!史萊哲林想要扭轉局勢,該不會只剩下金探子的關鍵150分了吧?......等等,史萊哲林的打擊手為什麼要衝過去?」

靠近球框附近的史萊哲林打擊手突然飛往葛來分多追蹤手前方,似乎是想阻撓Chaeyoung的進攻,但手卻握著那打擊博格用的厚重木棒,將它高舉。

Chaeyoung看到時已經來不及停下,本能地下竄嘗試避開那赤裸裸的攻擊;Jeongyeon直衝向那名打擊手將他撞離Chaeyoung前方,那一棒卻改而結結實實打在她的腰上,沉悶的打擊聲傳入所有屏氣凝神起身看著這一幕的觀眾耳中。

那名打擊手不滿甩開Jeongyeon的手臂,想飛上前繼續阻攔葛來分多的攻擊,被趕上來的Bertran踢走,Bertran趕忙回頭去看Jeongyeon的狀況,只看到她的掃帚,人已消失不見。

Jeongyeon像是被槍擊中的鳥兒,從掃帚上翻落下墜,群眾站起身高呼,教授們趕緊跑到看台前方,Snape教授趕緊施展個減速咒緩減那下落的速度,McGonagall教授則在草地上變出個彈簧床,讓Jeongyeon能安全落在床上,一群人迅速從看台上走下,蜂擁趕往醫護室。

交流團也全數停止加油的動作,見到Jeongyeon被抬走,趕忙收拾身邊道具。

抵達醫護室外,卻撞見McGonagall教授與Snape教授的爭吵。

「你的學生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做出這種事!還記得Charlie嗎?那根本是謀殺的程度!另外我應警告過,有謠傳說你們的球隊成員根本是要將這些人都打成傷殘,你有去確認過了嗎?」

「這些是各院之間的誤會,他們是很執著於獲勝才會做出這種事。」

「毆打其他球員這行為竟然可以辯解?我不管你們是有什麼奇怪的藉口,這種事情一定要根除!」

「我們有在處理,但勸說有一定程度的效果,而這些問題即使扣分也沒辦法根除。這只是短期有效,我們還在想辦法。」

「把問題丟還給我們嗎?他們已經開始傷害其他學院的學生了,你還要縱容這群學生到什麼程度?這已經可以構成退學了!你們若不採取處理辦法,校方最後也只能依照校規給予最終處分。」

「這種學生不能退學,他們離開學校會更糟糕......先給我時間,我們會想辦法。」

「給你三天的時間,我會去找Dumbledore校長跟他商討這件事。」

「Minerva,另外要拜託妳一件事。」

「這次魁地奇的暴力事件,絕對不可以鬧大,她是交流團的成員,嚴重的話會牽涉到國際議題,這對任何一方都沒好處。我們這邊會強硬處理。」

「這我明白......如果你們需要其他學院的幫助,我可以去詢問......」

「不用,史萊哲林的狀況只有史萊哲林知道。Minerva,妳的好意我心領了。那我就先去處理這些事情了。」

躲在樓梯口的交流團一行人見到Snape甩手快速經過的身影,對方也見到她們,愣住停下腳步,半晌才開口:「妳們的朋友現在正在緊急治療中,Pomfrey夫人正在幫她治療......這次的事故,我替我的學生們向妳們道歉。」Snape教授說著向她們低頭,一手放在胸前,些微彎腰道歉。

這讓交流團的眾人反而有些驚慌,互相交換眼神,想確認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Snape教授又挺直他背脊,抬高下巴用鼻孔看著眼前的學生們。

「Nayeon,妳忙完後到我辦公室找我。魁地奇比賽結束後,這些學生必須要受到應有的處分。」說畢就往一樓快步離去。

交流團的大家趕忙跑到醫護室外,卻被McGonagall教授攔下。

「抱歉,我知道妳們很擔心,但Jeongyeon正在治療中,我們進去也只是打擾。」

「她現在狀況怎麼樣?受傷嚴重嗎?」Nayeon著急喊著。

McGonagall教授下巴肌肉稍微繃緊道:「我不打算欺騙妳們,但妳們也不要反應太激烈。她脊椎裂開,內臟可能有輕微破裂,伴隨些微內出血。傷勢雖然很嚴重,但Poppy會好好治療她的,她連骨頭都不見也能治好。」

眾人瞬間愣在原地,Nayeon與Jihyo更是臉色刷白,兩人面面相覷。

「所以......會醫好吧?」Jihyo語帶顫抖。

「性命沒問題,但因為是脊椎,神經部分還不確定。」

Nayeon突然一個箭步上前,抓住McGonagall教授的領口,下一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趕緊放開雙手失神後退幾步,口中呢喃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我、McGonagall教授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只是、只是,魁地奇是她的全部啊......她不能這樣,這世界不能對她這樣......」

Tzuyu緩緩靠近,伸手輕拍Nayeon的背想安撫她,卻被Nayeon突然抬起頭的動作嚇到。

Nayeon映著水光的雙眼光芒渙散,看著不知名的前方緩緩道:「我明明有機會控制住這群學生的,我是級長,我明明有機會的......所以是我嗎?是我害的?」

Sana、Jihyo、Dahyun、Mina再也看不下去,紛紛上前想安撫狀態糟糕的Nayeon,她卻突然起身轉頭就往樓梯走去。

「Nayeon!妳要去哪?」Jihyo大吼。

「找那些人算帳。」

Nayeon的回答並不大聲,但那冷酷又不含感情的嗓音讓Sana心裡一寒。

她從沒聽過Nayeon用這種口氣說話。

Jihyo轉頭對眾人道:「Sana、Momo、Mina,妳們跟我來。不能讓她一個人去鬧。」轉頭看向神色慌張的Dahyun、Tzuyu,柔聲道:「妳們留在這邊,等Jeongyeon醒來之後讓她知道我們有來看她,讓她安心,聽到嗎?」最後看向McGonagall教授:「不要把Nayeon的反應告訴Jeongyeon,她會擔心的。教授,拜託妳了。」語畢露出祈求的目光看向大家,轉身就去追Nayeon。

Sana也回頭看向被留下的Dahyun與Tzuyu,見她兩一副被拋下般可憐兮兮的表情,上前去輕拍這兩名孩子的頭:「這任務很重要,拜託妳們了。」

「我們會的,妳們也小心。」Dahyun被委派任務般真摯道。

Tzuyu露出堅決的表情,似乎想講什麼,最後僅點點頭。

Sana趕忙跑起來跟上其他人的步伐,正要從樓梯口跑下去時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呼喊。

「不要用跑的,會跌倒!我們會等妳們的!」

聽出是Tzuyu的聲音,來不及回頭去看人已跑到一樓,回想她話語中的意思,Sana「呀!」了一聲。這不是又覺得我會跌倒嗎?我平衡感也沒這麼差!又思及這話語中的擔心,感到一絲甜意,嘴角漾起笑意。說什麼「我們會等妳們」,好像期待自己回去一樣,內心感到一陣踏實的暖意。

Nayeon走的速度不算快,一下樓Sana就看到前往大廳的路上Jihyo、Mina、Momo已經圍在她身旁,跟她一起快步向前往魁地奇球場的方向走去,Sana趕忙跟上。

「Nayeon!妳想做什麼?跟我們講,我們可以幫忙的,不要衝動。」Jihyo說著想抓住Nayeon的手。

Nayeon一個揮手閃開:「我是史萊哲林的級長,必須要我去處理。」

Jihyo急了怒道:「但妳也是我的朋友,我們交流團的一員!我是團長,聽我的話!」

Nayeon雙眉皺成八字,雙眼中淚珠打轉,一臉難過又不知所措地看向Jihyo:「可是......我明明有能力阻止的,但我沒做到,我、我甚至還覺得麻煩,整天想躲開這些紛爭。這次是史萊哲林的錯,我必須負起責任。」

Jihyo握住Nayeon的手:「我們會一起幫忙。況且妳直接衝回球場,是打算怎麼做?」

Nayeon語塞,垂首搖頭:「我想懲罰他們,讓他們知道錯了......剩下的還沒想好。」

Mina也走上前握住Nayeon的手:「Jeongyeon已經受傷了,我們不能再讓妳去冒險。她絕對不想看到妳受傷的。」

Momo也牽住Nayeon的手晃呀晃:「不要一個人去啦~」

Sana悄悄從後方摟住Nayeon:「沒必要勉強自己啊,我們都在的。」

Nayeon雙眉皺成一團,抿唇一把抓過Momo將她用力抱住。

Momo瞪大眼傻住,幾秒後才粗手粗腳地拍拍Nayeon的肩膀,一會Nayeon放開她,Momo見到自己肩膀被水浸濕一大片,再度愣住。Mina看著那氾濫成災的眼淚與鼻涕,淡定地對Momo的肩膀與Nayeon的臉龐施展清潔咒。

Nayeon不好意思地笑著道歉,揉揉鼻子又吸幾下,深呼吸,點點頭。

「我剛剛......想到一個方法,但需要教授們與學生會主席的配合。我確實需要妳們的幫忙。」Nayeon說著讓大家一起蹲下,眾人圍成一個圈,Nayeon拿起魔杖在地板上繪製出簡易校園地圖。

「這次的懲罰,必須四個學院的學生都看到。是時間讓大家了解一下史萊哲林的風格了。剩下的就是能做到什麼程度......這計畫有點冒險......Jihyo,妳願意陪我嗎?」Nayeon抿唇說著,緊張看向Jihyo。

Jihyo笑了,回握住Nayeon的手:「當然,我們都會陪妳。」


Sana趕往魁地奇球場,回想自己被指派將史萊哲林的魁地奇隊員全數引導至大廳,若遇到Snape教授則提醒他快趕回辦公室,Nayeon正在等他,也就是說,她等等要跟一群史萊哲林打交道,想到此,她步伐就變得沉重。

不過這任務是計畫中最關鍵的一環。若不能成功引誘史萊哲林球員全數抵達大廳,並且讓Snape教授與Nayeon見面並達成共識,這計劃就會失敗。

這是一場Nayeon對於改善現狀的冒險,失敗會變成一場鬧劇;成功的話,則會開創她們交流團的新局面。

但究竟這新局面會走向好的還是壞的方向,沒人知道,只是不去嘗試,就不會有變化。史萊哲林需要改變,這學校需要改變,而交流團也需要對成員的受傷,主動做出回應。

抵達球場,賽事幸運地還在進行,只是氣氛變得相當詭異。

毆打人的魁地奇球員已經下場,正在休息區高傲坐著,而場上的葛萊分多球員怒意滿滿,似乎只要裁判不注意,就會衝下去痛揍他那囂張的臉龐,而對待場上那些史萊哲林球員的舉止,也變得更加暴力;群眾加油聲更是一面倒向葛萊分多,史萊哲林的則弱到可以忽略,而要是史萊哲林搶到球準備進攻,球場則響徹如雷般的噓聲。

史萊哲林宛若過街老鼠,沒人歡迎。

這球賽已經不是令人熱血興奮的競賽,而是發洩憤怒的舞台。

意識到這點,Sana想到Rowan,那名很認真在想策略,希望以自己的方法獲勝的史萊哲林級長,也替他感到難過。

他的努力全被他隊友給毀了。

Sana對自己施展幻身咒,溜進史萊哲林的選手休息區,空間充斥古龍水混合汗水與皮革的奇怪氣味,Sana皺了皺鼻子,心想難怪Nayeon不想加入魁地奇球隊,忍下想逃離的衝動,皺眉找尋Rowan的物品,想偷偷在他的校服內塞個紙條,告訴他Nayeon想進行的計畫,卻發現幾乎每位史萊哲林的校服都差不多,跟赫夫帕夫會在長袍內加上一些自己喜歡的圖案不同,史萊哲林相當制式化,只好走到休息區靠近球場的等候席外坐下,確認不會有人絆到自己後,靈光一閃,將幾片草變成羊皮紙,在上方用變形咒寫上一句話,再將紙張揉成一團放入口袋,確保即使僅擦肩而過,也能不講話用紙條傳達訊息,仰頭等待球賽的結束。

陰雨濛濛的天空下,球員們與風抗衡來回穿梭,球場上的綠草嚓嚓作響,Sana聞著這青草氣息,回想Jeongyeon那翱翔於天空中的溫暖後背,以及每次比賽完大家聚在一起歡慶的畫面,鼻子發酸。

Jeongyeon真的不在這球場上了。

無論誰贏,這場球賽都令人難過。

「Charlie抓住金探子,比賽結束!葛萊分多贏了!380比110,史萊哲林慘敗!」

在主持人高聲歡慶的嗓音中,Sana回神,看雙方球員開始降落,很快大部分球員都已經回到草地上準備走回休息室,而葛萊分多有幾名球員顯然還是很憤怒,瞪視史萊哲林球員一段時間見到Hooch教授擋在球場中央阻止雙方球員的接觸,才悻然離去。Charles與Rowan同時降落,Charles拍拍垂頭明顯相當低落的Rowan,才轉身道別離去。Rowan仰頭環視正朝史萊哲林丟垃圾的看台觀眾,垂下頭,緩慢走回休息室。

見Rowan離其他球員這麼遠,Sana心想這下不用擔心說話會被別人聽到,直接小跑步走到他身旁。

「Rowan,Nayeon需要你的幫忙。」

Rowan猛然一愣,抬起頭四處張望,找不到人,挑眉雙唇微張一臉疑惑,視線卻突然定在Sana的位置,雙眉緊鎖盯著好一段時間,突然豁然開朗,露出笑容。

「是交流團的Sana,對吧?」

這下該Sana疑惑了:「你怎麼知道是我?」

「我還記得妳的聲音。而且Nayeon有跟我說過,妳們很喜歡施展幻身咒後在城堡內遊蕩,幾乎每人都會這個高級咒語,另外......」Rowan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妳剛剛坐在草地上,對吧?我眼中妳這方向一直有塊奇怪的污漬浮在空中,還有些草的碎屑。」

Sana一驚,趕緊朝自己身後施展清潔咒。

Rowan微笑道:「我們邊移動邊講吧,我這樣站在球場中央一直自言自語很奇怪。妳說,Nayeon需要我的幫助,是什麼意思?」

「我長話短說。Nayeon準備在大廳公審這群傷人的史萊哲林球員,所以需要讓這些人全部移往大廳。」

「等等,她一個人嗎?」

「不是,另外還會找教授們與學生會主席幫忙,我們也會幫忙,也需要你的協助。」

Rowan明顯鬆口氣,點點頭:「沒問題,她隨時可以提出這要求,我一定幫忙。所以......現在的難題就是要將這群人移動到大廳,沒錯吧?」

Sana點點頭,見對方沒反應才想到自己隱身了,趕忙回答:「對。你是級長,讓他們去大廳也比較容易。或是需要我也做些什麼,他們才會聽話嗎?」

「不用,這種狀況我一個人就夠了。級長的身分很好用。妳隱藏好自己,他們對赫夫帕夫有很多偏見,不跟他們接觸對妳的心情比較好。」

Sana笑了。她打算回去跟Nayeon說她的這位朋友很棒,是一名可靠又能溝通的認真級長。

Rowan回到隊伍中,對著那群正在互相怒罵抱怨的史萊哲林球員大喊:「剛剛Snape教授要我們回去大廳,現在!立刻!教授正在等我們!」

一名高壯已經換回校服的男性站到Rowan面前,用鼻孔看向正回瞪他的Rowan,撇嘴露出嘲諷的笑容:「我們的小紅梅有幻想症呢!你說教授找我們?我怎麼都沒看到Snape教授有跟你說話?」說著回頭看向他的球員,那名犯規的打擊手與幾名球員也笑著附和,男性得意看向Rowan,收起微笑:「我是魁地奇隊的隊長。你在球隊內就歸我管,別在我面前逞威風,級長大人。」

「Mark,你不知道傳聲咒,就別大聲說出來,你不說,大家還會以為你跟我的知識水準差不多。」Rowan哼鼻嘲笑道:「你們想在這邊逞威風,開心亂罵,我也沒關係。Snape教授告訴我,現在消息已經傳到Dumbledore校長那兒,教授雖然有幫忙求情,但也沒用。依照校規,Brandon,你會被退學處分;Mark,你是永久禁賽,因為你身為隊長,卻放縱這事情發生;其他更早之前有攻擊球員之嫌的,Colbert、Griselda、Dean,你們都在懲罰行列內。其他人的處分,Snape教授沒有告訴我,我也不方便隨意判斷。」

Sana見到那些被點名的學生瞬間臉色垮下,而原本還驕傲嘲笑Rowan的Mark與Brandon也被嚇到臉色發白。

那名傷人的打擊手Brandon站起暴怒道:「他們不能開除我!他們難道不知道我爸是誰嗎?還有我哥!小心他們把你們都殺掉!」

Rowan皺眉:「動一下你的大腦,你覺得Dumbledore校長會怕他們嗎?」說著嘆口氣:「所以我才說,Snape教授要我們立刻前往大廳。否則你們覺得還有誰能救你們?只剩教授了。」

Mark站起身快步離去,經過Rowan身旁時用力一撞,將他撞倒在地,頭也不回。其他球員見狀,也跟著Mark趕緊離去。

Sana走上前,伸手幫Rowan站起來。

「哈哈,讓妳看到我們的內鬨了。」Rowan笑著拍拍他有些髒掉的隊服:「他們已經慌了,不會注意到這次是在大廳集合,而不是一般教授會要我們去的辦公室。」說著走到一旁挑了一把掃帚給Sana。

「抱歉,一時之間只能找到史萊哲林學生的掃帚,只能讓妳暫時使用他們的東西了,大概很讓人不愉快吧?」

「謝謝你。不過我不需要,我也有一支,正放在外面。」Sana說著將掃帚推走。

「這、這樣啊。」Rowan說著將掃帚放在一邊:「抱歉,我沒發現。」

Sana看到Rowan閃爍的眼神與低落的神情,忍不住開口:「我討厭剛剛那群人,但不討厭史萊哲林,也不討厭你。你是一名勇敢、傑出又聰明的級長。」

「哈,Charles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我想,我現在很需要你們的讚美。謝謝。」Rowan說著擠出個笑容:「我以史萊哲林為傲,但也討厭史萊哲林。為什麼他們做的壞事,都要我們承擔?我們明明這麼努力想融入大家了......好累。」

Sana見到那男孩的笑容中滿是疲憊,拍拍他的肩,想鼓勵一下他。

「妳知道嗎?我還是看不到妳,這感覺超怪的,哈哈......走吧,我們趕時間。」

兩人以最快速度返回城堡,拔腿奔跑往大廳,而原本僅依稀能聽見的怒吼聲逐漸清晰,衝進大廳,眼前那史萊哲林球員站成一排正與某人對峙的景象映入眼中。

Sana抬手制止想繼續往前衝的Rowan,轉頭對他悄聲道:「先等一下,看準時機後我們再過去。」

Rowan點頭,退回大廳入口陰影處,抱手觀察一切。

「就跟妳說了,過去的那些受傷都是意外!魁地奇本來就會有推擠。什麼都不懂就少對我們指指點點。所以說,教授呢?我們是被教授叫來的,不是來找妳。」

「教授來了也是說一樣的話。我們這邊收到很多關於你們的指控,與實際狀況對照也符合,你們必須要給一個完整的解釋才行。如果你們不願意配合,教授有給我們吐真劑,你們一人一瓶不是問題。」

回話的不是Nayeon,而是一名嗓音較為厚實的女性,語氣清冷乾淨。

Rowan壓低聲音道:「是Caroline,Mark正在跟我們的學生會主席吵架。」

Sana點頭,注意到Rowan說話的方向完全不是自己站著的位置,覺得好笑補充:「我等等會找機會解除幻身咒的,你專心確認前方狀況就好,不用管我。」

Rowan微笑點頭,不再講話。

Mark怒道:「這不是就認定我們有問題?Caroline,虧妳的爸爸跟我爸還有交情,妳怎麼這樣搞不清楚狀況?我再說最後一次,妳剛剛所說的那些犯規事項,除了今天的,我們都沒有刻意攻擊人,今天的也是個意外,Brandon太激動了。」

Sana知道那名正在與Mark對峙的是史萊哲林的女學生主席--Caroline Selwyn,她環視四周,發現大廳內被招呼來圍觀的學生還不少,於是找到個隱蔽的角落,想先將幻身咒解除,耳畔就聽到她熟悉的聲音。

「你們如果沒有刻意攻擊,那麼為什麼從被你們攻擊的人口中所聽到的是另一個版本?Charles說,你們是趁他不注意時,將他推向看臺木柱上,要不是他反應快有用手擋住,否則早就頭破血流,還可能當場就失去生命。」

是Nayeon。

「你們竟然相信葛來分多的而不相信我們?」Mark問。

「要我們相信你們,那為何不喝下這瓶吐真劑?」Caroline反問。

「哼,我怎麼知道你們拿來的是不是假藥?我可沒那麼容易被陷害。你們這群級長,不保護自己人,反而因為其他學院的壓力來對自己人開刀,沒種。」

「沒錯,我沒種,也不需要有,因為這讓我比起你,更會使用自己的大腦與雙眼。」Caroline平淡回應,作勢上前要靠近Mark,瞬間抽出魔杖施展繳械咒與召喚咒,兩道閃光後只見Mark朝後退了幾部摔倒,魔杖也落入她手中,球員們被嚇得倒退幾步,Caroline冷眼俯視後退而倒在地上的Mark,蹲下身與他平視。

「你很聰明,也很有膽識,更敢於運用自己的優勢來嚇唬與說服他人,是極佳的領導人才。但你忘記一件事情--當蛇群中出現敗類時,我們從不介意同類相食。」

話語一落,大廳中火炬從遠至近相繼熄滅,唯一的光源是施加天空魔法的天花板,此時因薄暮且厚重的雲層使光線幾乎無法灑入大廳,一切都變得昏暗難以辨識,僅能勉強看清楚人群與建築的輪廓。

Sana趕緊趁這沒人注意到自己的空檔,解除會讓她渾身發冷的幻身咒,正以為會稍稍變暖,卻發現完全相反,大廳正在降溫。

「Petrificus Totalus。」

Caroline的聲音再次出現,接著一個重物倒下的悶響,Sana能看到有幾名史萊哲林球員舉起魔杖施展照明咒,下一秒Caroline施展冷凍咒的嗓音又響起,傳來幾聲宛若砂袋撞擊牆壁的悶響,Sana這才確定剛剛那些聲響都是史萊哲林球員被擊倒的聲音,腦內浮現肉塊甩在砧板的撞擊畫面。

雖聽Nayeon預告過將進行的處罰,但實際在視覺朦朧的昏暗環境中感受這種公開處分,Sana心裡還是不禁恐懼,背脊陣陣發涼。她很慶幸Nayeon並沒選擇由她自己進行,而是請學生會主席代勞。

因為在她們的計畫中,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也是最危險的部分。

大廳的溫度繼續下降,腳畔傳來陣陣涼風,寂靜中傳來幾名學生倒抽一口氣的驚呼,Sana也感受到有東西從她身旁地面疾行而過,四周出現氣音般的嘶嘶聲響,逐漸變大而清晰可聞。

「蛇!是蛇!」

不知道哪位男學生的大喊,大廳原本凝結的不安瞬間炸開,尖叫與哭喊此起彼落,昏暗的大廳內許多學生受不了這恐懼而點起照明咒張望,低頭觀察,想找尋蛇的蹤跡,更有許多學生跑到入口處想離開大廳,有些低年級學生更嚇得跌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瑟縮哭泣。

「那只是風而已,只是風而已,不要慌!你看,地板上什麼都沒有。」

Sana盡可能安撫經過她身旁的學生們,遇到怕到無法動彈的學生,則從口袋拿出些糖果給他們,只是恐懼如黑暗般滲透這空間內的每一寸,哭泣與尖叫如瘟疫般蔓延開來。Sana蹲在一名縮在地上抽搐哭泣的一年級赫夫帕夫男孩旁,握著他的手,希望安撫他不穩定的情緒,而眼角餘光見到空中開始集結一串綠色光點,她心中暗喊不妙,趕忙摀住那男孩的雙眼。

「不用慌,我會一直在這。跟我一起數數吧,我們數到300的時候,眼前這些就都不見了。來,1、2、3、4......」

Sana抬頭看向那集結在天花板周圍的綠色光點,流動的光輝聚集成閃亮抽動的綠色長鞭,甩現又快速抽回,幾下後一顆巨大綠蟒的頭出現在天花板邊緣,那黃橘色如籃球大小的眼睛瞳孔細長,吐著蛇信,掃視眾人,緩慢探頭而出,從空中扭動落至地面,蜿蜒律動朝教師席移動。

所到之處,學生都避退至牆角邊,大氣不敢喘一聲,連Sana見到這巨大蛇身經過自己眼前時,打了個從腳底到頭皮寒顫,耳畔彷彿能聽到那硬殼拖行地面所應產生的嚓嚓聲響,即使她清楚這巨蛇只是光,是Nayeon用她最擅長的光點魔法組合而成的,但這維妙維肖的蜿蜒、爬動、扭曲,都讓這蛇宛若活物,彷彿稍有動靜,下一秒牠的血盆大口就會將自己吞噬。

巨蛇爬到Caroline身旁,開始沿著他們周圍爬動,一圈又一圈,圍成個閃動隱隱綠光、鱗片交錯不斷的蠕動牆壁,將Caroline與球員都包圍在其中,揚起蛇首,抽動蛇信,從Caroline身後俯瞰眾球員,將她臉龐映照出明滅不定的慘淡綠光。

「蛇是相當脆弱的生物,只有不斷精進自己,才有機會成為站在金字塔頂端的捕食者,獲得活下去的機會。這一點,從來不是僅靠家族背景或金錢能力就能得到的,而是努力,我們只有努力才有機會成為所有階級頂端的菁英。若你們忘記這點,我再提醒一次。」

「我們不需要廢物。」

Caroline一個揮手,巨蛇爆起,張嘴露出那艷紅又有白森獠牙的巨口,俯衝向Mark等人,從他們身上貫穿而過,消失在地下,大廳陷入黑暗不久所有火炬與蠟燭重新點燃,照亮那目瞪口呆還無法回過神的一眾球員。

「看來你們有幾個人很清楚我說的廢物是誰嘛,都失禁了。」Caroline說著微笑走到Brandon身前:「你被退學是小事,但丟史萊哲林的臉,就是與我們整個學院為敵。你爸媽要是知道你們小小的Rowle家得罪了Selwyn、Travers家,會怎麼處置你呢?我很期待你離開學校,不受保護的那天。」

Caroline說著解開Brandon的冰冷咒,放任他倒在地上哭泣,轉而蹲在Mark身前。

「以學識聞名的Avery家次子,我原本相當佩服你的野心與能力,史萊哲林魁地奇隊長的名譽實至名歸。但你們這次犯錯後的錯誤處理方式,以及傷害他人的野蠻打法,令我相當意外。你的這些決定,讓我們史萊哲林蒙羞。Avery先生,你還有彌補的機會,你有任何建議嗎?」

Mark張嘴又闔上,反覆嘗試,卻說不出半句話。

Caroline進一步詢問:「我們史萊哲林會因為你們,至少被扣500分。這虧損你們打算怎麼彌補?」

Mark嘗試半晌,才終於發出聲音:「贏下......贏下這次的魁地奇杯。」

Caroline笑了:「說好囉,以Avery家的名譽發誓。我會寫信告知你祖父母這件事,以及我們的約定。另外......」

Caroline話沒說完,就將不知何時開瓶的吐真劑整個塞到Mark口中,不管玻璃瓶還在他嘴中,使力闔上他下巴逼他仰頭吞下,確認他全喝完才放開,後退幾步,看著Mark吐出玻璃瓶,倒在地上蜷曲咳嗽。

「Caroline!」Nayeon語帶哀求喊著,臉色緊張又不安,急忙跑到Caroline身旁:「剛剛那樣太狠了......我們沒必要做多餘的處罰。」

Caroline輕拍Nayeon的頭:「還有更狠的,妳離開妳們家太久了。這才是最有效率、最適當的處理方法。」說著將Nayeon推到身後,站在Mark身前:「你們在球場上做的那一切攻擊行為,哪些是已經計畫好,哪些是現場發生的意外?」

Mark繼續倒在地上咳嗽,無法回答,Caroline顯然相當不耐煩,魔杖一揮,直接將他倒吊在空中。

「不要裝了,我知道你在拖延時間。」

看著Mark被倒吊起,在約兩層樓高的地方擺盪,大廳傳來陣陣驚呼與竊竊私語。Sana看向Nayeon站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如何制止的模樣,心想得去找Jihyo,這狀況已經有些失控。

放任史萊哲林繼續胡搞下去太危險,眼前這學生會主席根本藉著管教學生之名,動用私刑。這次大費周章的公開懲處,是Nayeon向教授們提議的方案,目的只是想讓其他學院的學生親身感受一下史萊哲林的理念與標準,並透過處罰來樹立史萊哲林對院內學生的管控,劃分正常史萊哲林學生與不良學生的界線,同時顯示他們有能力自行處分與管理學院內學生。要是失控,交流團也有責任。

Sana低頭確認身旁這男孩神色已經穩定,掏了掏口袋發現糖果已發完,只好拍拍他的頭微笑道:「很勇敢喔!那邊還有一些學生被嚇到,你去幫一下他們吧?」說著起身離去,踏步環視周遭,想找到其他成員。

「Caroline,把他放下來吧。」Rowan穿過還倒在地上的一眾球員,走到Caroline身旁:「他已經喝了吐真劑,沒辦法再騙人,遲早會交代一切的。讓他們都坐在椅子上吧?沒必要這麼難看。」

「哼,Rowan,少在那邊扮好人,我從來不吃這套。」Mark終於講話,驕傲看著Rowan。

「Avery先生,你好像不知道自己正在跟級長說話?」Caroline說著,一揮魔杖讓他落下,最後才施展個漂浮咒,讓他不至於落到地上後頭破血流,說著轉頭看向Rowan,點點頭。

Rowan拉了11張椅子排在大廳前台階上,Nayeon上前將所有球員都餵下吐真劑,才解開每位球員的冰凍咒,在Caroline的指示下,全員被安排坐在那11張椅子上,而Mark坐在最中間。

「好,那我再問你一次。你們在球場上做的攻擊行為,哪些是計畫好,哪些是意外?」Caroline問。

「你需要問具體一些,否則我不懂。」Mark答。

「Caroline,我來吧,這個我來回答。」Rowan說著,轉身看著眾人。

「我們有份攻擊清單,全部有8人。Charlie、Jeongyeon、Bertran、Mina、Chris、Momo、Jihyo。針對這8位的攻擊,都是事前計畫好,但後續順勢而為,其他的攻擊行為,也是奠基在這8位必須無法上場的狀況下被波及,這些人是被我們不小心順勢攻擊到的。另外,這計畫是Dean提議的,我雖有阻止,但其他人認為這些攻擊不會被發現,還能確保我們能獲勝,就同意這攻擊計畫。」

「你們有人要反駁Rowan的說法嗎?」Caroline詢問那一整排球員,一片寂靜。

「好的,那看來這已經是上升到謀殺的程度了。你們誰去把葛來分多的Charles叫過來,我們需要找他來談談,還有交流團的各位,Jeongyoen的事情也必須跟你們道歉。Nayeon,妳去幫我把你們的夥伴叫來一下。」Caroline說著,轉身回去看那群史萊哲林球員:「你們的愚蠢令我驚訝。出身純種家族的幾個就算了,其他混血的,你們只有學校這個依靠,現在也將自己的未來毀了。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了嗎?」看著那些臉色蒼白,終於意識到這行為後果的幾名球員,Caroline不屑轉頭。

Sana看到Nayeon跑到大廳赫夫帕夫餐桌附近,見到Jihyo就在那,趕忙也跑去與她倆會合,還沒到她倆身旁,Nayeon又回到Caroline身旁,在她耳畔說悄悄話。

「Jihyo,剛剛Nayeon說了什麼?」

Jihyo看到是Sana,臉色不太好,抿唇擔憂道:「Nayeon要確定究竟開出什麼樣的賠償條件才公平,她們很早就有問過我,想確定我們的條件,但......我不能給回覆,我不能代表Jeongyeon,更不能代表Park先生的意見。是否會變成國際議題,全看史萊哲林的處理。我現在只能這樣回覆。」

Sana點點頭,看向正在商討的史萊哲林級長們與學生會主席,眉頭皺起:「他們......是史萊哲林,這樣的答覆是不會罷休的吧?」

「但我們只能這樣說,絕對不能讓步。」Jihyo低聲道,又將Sana拉更靠近些,湊在她耳畔:「我們這次通過Nayeon的演出以及人員調度,也算幫史萊哲林整頓他們學院內的問題勢力,他們在我們提出明確的賠償條件前,必須配合我們,更何況這次公開質問是我們要負起責任的。」

「所以會需要先跟Park先生通知這件事嗎?」Sana小聲問。

Jihyo點點頭:「對,大概也需要找Dumbledore校長一起討論。絕對不能讓這次事件,變成純種論的那夥人攻擊Dumbledore的藉口。所以我們非常需要時間。我已經請Momo與Mina去找更多級長過來。越能將這次攻擊劃分為校規能整頓的範圍,並且由學生先找到懲處的共識,無論是校長、教授們或是我們的立場就越安全。」

Nayeon與Caroline討論一段時間才分開。只見Nayeon走到Rowan身旁手拿魔杖戒備,Caroline看著球員們抱手嘆氣,又看向Mark,正色道:「Mark,你那愚蠢的決定,毀了這麼多學生的未來,也把你自己的給毀了。我很好奇你祖父會怎麼看待這件事。你的高傲令你家族蒙羞。」說著看向其他人:「你們不是全然沒救,你們『學生』的身分還有機會拯救你們。把不屬於你們的罪責,還給正確的人,並認真道歉,在這學校內反省改過,學校或許還能繼續接納你們。」

「所以我接下來問的,建議你們乖乖配合。首先,打擊手的Brandon與Dean,將你們攻擊Charlie的過程全部一五一十說出來。這跟你們倆人事後追究的責任多寡有關。」

Brandon與Dean互看一眼,Dean趕緊陳述:「我也是沒其他辦法了!因為......」

Caroline點人發言,交互詰問,讓個別球員逐一說明他們所看到的,由Rowan在一旁做出補充與解釋,Nayeon用她的自動與毛筆記錄下所有人的發言。

Sana與Jihyo在下面聽著,逐漸了解他們為何會做出這樣嚴重的攻擊行為。

最開始只是那兩名打擊手因上學年輸給葛來分多與赫夫帕夫,半開玩笑提議不讓這些主力球員上場,想到球賽出事的機率很高,私下討論在球賽中藉著打擊手阻撓他人的職責,找機會讓這些球員受傷退場,讓史萊哲林更容易奪下勝利。Mark也同意這樣稍微殘暴,卻還算符合規則的打法。

暴力的升級,是9月開學後發生的。兩名六年級追蹤手--Colbert與Griselda,兩人僅有兩門學科能夠繼續修業,其他學科因沒通過普通巫術等級測驗,甚至在黑魔法防禦術、符咒學拿到P(差)的成績,必需重修。Mark認為這樣前途堪憂、學業表現差勁的隊員,有辱史萊哲林魁地奇球隊的尊嚴,且重修學科必須花上大量時間,決定將兩人驅逐出球隊;Colbert、Griselda不能失去這榮譽,鋌而走險,花錢購買到Mark等一眾史萊哲林學生雇人代筆撰寫報告的證據,逼迫Mark不能將他們趕出去,否則他們會公開這些代筆證明,讓學校撤銷他參加普通巫術等級測驗的機會。

Mark在脅迫下,放棄將他們驅逐出球隊,隊內決策也逐漸失控。

Colbert、Griselda成為隊內老大,這兩人對於本屆學院杯的渴望,想以此改善他們在家族內因學業成績極差而地位下滑的困境,與Brandon、Dean這兩名打擊手的想法一拍即合。史萊哲林必須獲勝,手段不是問題,一切只為了那最終的獎牌與榮耀。於是攻擊清單誕生。

球場上的計劃性攻擊之外,也建議趁這些球員出賽前幾天單獨行動時,將他們傷到幾天都無法上場的程度,讓史萊哲林獲得最大優勢。Mark與Rowan都有出面制止這越發失控的誇張計畫,但Mark僅能當下勸退他們進行球場外的攻擊,而球場內則約定不能被發現為前提才能實行;Rowan制止後就被驅逐出該計畫的討論,多虧Mark的發言,認為現在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Rowan搜捕手的位置,他才能繼續留在球隊內。

接下來的發展,就如Sana與Jihyo看到的那樣:打擊手Brandon放棄偽裝成意外,在許多教授在場的狀況下,赤裸裸地攻擊葛來分多球員,才導致東窗事發。

質問過程中,Momo帶著Bill、Mina帶著Charlie分別回到大廳,與大家會合。Bill在確認狀況後,上前與Caroline打招呼,隨即也站在一旁,以葛來分多級長之身分參與質問;Charlie頂著他那頭紅色有點亂的頭髮,站在Bill與Momo之間,抱手皺眉聆聽那些攻擊他的球員如何解釋攻擊他的原因,時不時墊腳湊到他哥哥耳畔講話,被Bill豎起食指放在唇上要他安靜。

「這些就是你們傷害我弟弟,又攻擊我們追蹤手的原因?只因為你們兩人要重修,隊長找人代寫作業,只是這樣?你們知道這是將頂多兩個勞動服務就能解決的事情,上升到退學處分嗎?」Bill語氣滿是難以置信,瞪大眼看著不敢與他直視的球員,低頭嘆氣,轉身向Caroline與Nayeon、Rowan道謝:「你們今天願意把這事情公開,讓我們其他學院的人也知道發生什麼事,無論是身為級長,還是一名葛來分多的學生,我都十分感謝。」

「不會,這是應該的。」Caroline說往Jihyo方向走來:「這次的事件,我代替史萊哲林及霍格華茲級長們,向妳們致上最高的歉意。」說著低頭鞠躬三秒後,站定低頭看著Jihyo:「這次謝謝妳們願意幫助我們。我知道妳們的朋友還需要一段時間才會康復,會給妳們時間去消化這件不幸的意外。不過,因為這件事件還需要妳們開出和解方案,才能夠告一段落,我會等妳們的結果,但請記得要去處理這件事。Snape教授與McGonagall教授那邊我現在就會去說明。若不放心,也可以一起前來。」

Sana站在Jihyo身側,看到這比她稍高半個頭的冷酷主席竟然也能露出這樣溫和的態度,有些不安。

Jihyo點頭:「我會跟妳一起去跟教授們報告,另外也帶上Bill與Rowan吧?Nayeon的話,可以請Selwyn主席......」

「叫我Caroline就好。」Caroline打斷Jihyo,微笑道。

Jihyo回以笑容點頭:「Caroline,Nayeon的話,可以讓她去探望我們的朋友嗎?我們都很擔心她,Nayeon更是。」

「沒問題。」Caroline豪爽道,與Jihyo達成共識後走回台階上與Nayeon、Rowan、Bill說了些事情,就帶著球員們與Rowan、Bill、Jihyo離去。

Sana注意到Rowan在離去前,對他那些失禁的球員施展清潔咒,才押隊離開;Jihyo也與Nayeon說了些什麼,又輕拍站在原地不清楚該去哪的Charlie,才跟著Bill離去。

Nayeon與成員重聚,先安撫大廳內被嚇到情緒失控的學生,清潔完場地,才前往醫護室。過程中,Charlie始終跟著她們,無論安撫學生或是清潔現場,都表現得很好。Sana看他的動作,似乎是很想與Momo搭話。

果然在前往醫護室的路上,Charlie就開始嘗試與Momo攀談。

「你們怎麼魁地奇都這麼厲害?你們平常都是怎麼鍛鍊的?」Charlie只比Momo高半顆頭,一雙灰色雙眼閃閃發亮,滿臉雀斑的模樣顯得特別朝氣蓬勃。

Momo皺眉躲開這閃動著光芒的眼神,沉悶道:「跟大家一樣,就多練習。」

「我也有練習,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做不出像妳那樣的折返與衝刺。」Charlie懊惱道:「而且衝刺的時候也沒辦法長達30秒以上。」

「這個我也做不太到。你要問Jihyo,她可以。」

「這樣啊。」Charlie點點頭:「Jeongyeon與Chaeyoung也都能辦到衝刺18秒不停下。這在追蹤手裡面很少見到。而且她們兩都是二年級就加入隊內了,很厲害!」

「你不也是嗎?」Mina疑惑道。

「是沒錯,但是......我現在長太高太壯了,未來可能沒辦法像去年那樣快速抓到金探子。」

Sana有些疲憊,不想加入身後那滿是魁地奇的對話,看向Nayeon,見她面無表情悶聲向前,知道她現在心情很複雜,Sana牽起她的手捏了捏,繼續邁向醫護室。

醫護室內Chaeyoung、Tzuyu與Dahyun坐在病床旁,Jeongyeon已經清醒,正在跟她們講話,見醫護室大門打開,先是有些驚訝,接著露出微笑。

「妳們忙完啦?聽說這次史萊哲林那些球員會受到很嚴重的懲處。」

Sana意外問:「妳都知道了?」

Dahyun趕緊說明:「剛剛葛來分多球員有來過一趟,告訴我們說這次校長也來詢問這狀況,甚至連Snape教授也跟他們道歉,說會嚴加懲處這些犯錯的史萊哲林球員......有順利解決了嗎?」

Sana搖頭:「Jihyo去處理了。這事件比較複雜一些,需要多點時間去處理。」

「這樣啊。」Dahyun點點頭。

「Nayeon,妳為什麼一直往後縮?」

聽到Jeongyeon的提問,Sana回頭看到Nayeon正躲在自己背後,探出半邊身體,從自己肩膀後偷看前方,因Jeongyeon的話才慢吞吞站出來,手指緊揪成一團,與她平日自信灑脫的模樣有極大差距。

「妳的身體......還好嗎?」Nayeon小心問。

Jeongyeon噗哧笑了:「妳在幹嘛啦?我沒什麼問題,只是神經有點難恢復,大概有一個月沒辦法去打魁地奇。不過走路沒問題,多走動可以幫助腰的康復。另外還要喝這個藥。」說著Jeongyeon拿出一個還殘留著奇怪橘色液體的杯子:「我需要每天喝一杯這東西。看起來像融化的橘子糖,喝起來像是有水溝味的辣椒水。多虧這杯,我現在全身都在冒汗。」

「我想打妳。」

「為何?」Jeongyeon摀住她的馬克杯,一臉錯愕看向滿臉委屈,正在摳自己的手,卻口出驚人言論的Nayeon。

在場所有人都對此發言大吃一驚,Momo靠向Sana問:「我們是不是阻止她比較好?」Sana還來不及回覆,就聽到Chaeyoung跳出來擋在病床前大聲道:「要打就打我吧!Jeongyeon是保護我才被打的!」

Nayeon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撲向Chaeyoung,直接將這嬌小的女孩撲倒在床上,多虧Tzuyu及時起身撐住Chaeyoung的上半身,這兩人才沒倒在Jeongyeon那難以移動的雙腿上,而Jeongyeon抱著馬克杯狂冒冷汗急促呼吸,露出驚嚇的表情看著這一切。

「妳差點......就讓我在這多住一天了。」Jeongyeon顫抖無力說著。

Nayeon輕笑幾聲,用力抱緊Chaeyoung在她頭頂狂蹭,蹭到這女孩頭髮亂成鳥窩,才深呼吸滿足離開:「妳沒事,真是太好了。」

Chaeyoung被放開後喘著氣,聽到這話後露出她帶著虎牙的燦笑:「嗯!多虧了Jeongyeon。」

Jeongyeon笑了,揉鼻道:「他剛才那攻擊真的很危險,我只是......」話語中止,瞪大眼看著靠近她的身影。

Nayeon放開Chaeyoung,靠向Jeongyeon伸手將她的馬克杯拿走,緊抓她的雙手將她拉向自己,彎腰歪頭就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離去時還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唇,嘻嘻笑著看向愣住的Jeongyeon。

「妳下次再受傷,就不是額頭,是嘴唇了。」

Jeongyeon摀著額頭,皺起的八字眉又更深了,目瞪口呆看著Nayeon,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呃......我想我還是先離開好了。妳們很配喔!」Charlie說道閃身離去。

醫護室大門關上,寂靜不過兩秒,Mina開始拍手,Momo與Sana也交換眼神,拍手尖叫歡呼,Tzuyu與Chaeyoung也漾起笑容,跟著一起慶祝,而Chaeyoung還興奮到臉都紅了,笑容燦爛。

「妳們兩人超適合!」Chaeyoung用力拍手開心道。

Nayeon輕晃上半身,害羞笑著道謝。

Sana也笑著致上祝福,時不時偷偷看向Tzuyu,見她也笑得十分開心,心中那期望Tzuyu接受自己心意的可能性上升不少,深呼吸調適這湧入心中的喜悅。

「等等!」Jeongyeon大聲道,止住眾人的歡慶,垂頭思考幾秒,才抬頭看向Nayeon,臉上參雜懷疑、震驚與恐懼。

「妳剛才那句話,是在開玩笑吧?」

醫護室一片寂靜,Sana覺得自己甚至能聽到自己那緊張的呼吸聲。

安靜的空氣中突然傳來Nayeon的笑聲,她上前推了Jeongyeon的肩膀一把。

「我是開玩笑啦!誰叫妳受這麼嚴重的傷,當然要懲罰妳!」

Jeongyeon露出略顯不自然的笑容,哈哈笑道:「對嘛!我就想說妳怎麼突然這麼奇怪!」

Sana因Nayeon背對著她,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從她對面的Dahyun、Tzuyu與旁邊的Chaeyoung此時臉龐寫滿難過與不忍,大概能猜出來Nayeon現在的模樣有多令人心痛。

Nayeon從來不是會用表情隱藏真實情緒的人。

Sana走上前輕摟Nayeon的肩,歪頭笑著跟Jeongyoen道:「妳沒事就好,Nayeon很擔心妳,一直要來看。但她還須要去跟Snape教授報告這次事件的結果,我就先帶她離開了。」

Jeongyeon嘴角彎起個微笑的弧度:「沒問題。我會好好療傷的,不用擔心。」

摟著Nayeon走出醫護室,經過一個轉角後站定,Sana低頭想看清楚Nayeon的表情,就聽到了陣陣微弱哭泣聲,隨後感到自己腰後被人用力一拉,Nayeon用力將自己抱住,臉埋在肩膀,小聲哭泣著,而那環在自己後背的手緊拉著自己的長袍,似乎想發洩那難過與不甘,這擁抱用力到Sana覺得有些難以呼吸。

「Nayeon,妳還好嗎?她還好嗎?」

Sana回頭,見到是Momo,而Dahyun也跑了出來,擔心看著Nayeon。Sana無法回答這問題,搖搖頭,繼續擁抱著這平日可靠堅強、自信驕傲,此時卻失聲痛哭的女孩。

「我、我太衝動了......剛剛、剛剛看到她沒事,太開心,就忍不住......」Nayeon帶著哭腔,哽咽說著:「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

「她剛剛看我的眼神,那眼神,好像覺得我很可怕......可是、可是我不可怕,我不想傷害她。我是好人,我人很好......我只想讓她開心......」

Sana聽到這句話,心臟宛若被人用利刃劃過,眼淚也順著臉頰滑落。

她懂這情緒。

每天時不時就想著那個人,看不到她時想著她,幻想著見到她時自己該如何對她好,想看到那人的笑容,想看到那人因為自己而開心,想跟那人有更多的互動;見面時,見到她開心的模樣,光是她陪在自己身旁就能滿心喜悅,因為她注意到自己就興奮不已,擁抱她時似乎得到全世界的滿足與感動。一切都那麼讓人開心,使人沉迷,誘人深陷其中。

因此破碎時,才這樣令人心痛。

幻想與現實,是不一樣的。

這真相有如利刃插入胸口,Sana無法承受胸口的痛楚,拱身彎腰抱住Nayeon,將臉埋入她的頸窩,眼淚與鼻涕像是關不上的水龍頭。實際上,她也隱約知道Tzuyu從未將自己往那方向看待過,自己只是她的「好姐姐」,這幾天來的開心不過是場令人深陷的自我陶醉;一想到若是這女孩拒絕自己的心意,她的世界又會瞬間變得多黯淡,胸口發疼,淚水又再度潰堤蔓延。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Sana哭累了,抬起頭,Nayeon也同時抬頭,兩人看到對方那雙眼紅腫又滿臉都是水漬的狼狽樣,哈哈笑了。

「妳現在......好好笑。」

「妳也是,哈哈哈哈。」

Dahyun趕緊替兩人施展清潔咒,又拿出手帕清潔臉上殘存的淚水與鼻涕,Momo也拿出她的手帕遞給Sana,簡單處理後,Sana突然覺得很疲憊,她現在只想回去睡覺,轉頭卻見到Dahyun滿是擔心的臉龐。

「所以......Nayeon,妳喜歡Jeongyeon嗎?」

Sana看向Dahyun,見她表情擔憂卻堅定,又看向Nayeon,而Nayeon漾起無力的笑容。

「不,妳誤會了。我只是在開玩笑。」

「但是......」

Momo拉過Dahyun打斷她的提問:「大家都累了,我們趕快回去休息吧。」

「可是......」Dahyun露出難過的表情:「我想幫忙。大家都很難過,所以我想幫忙。」

Sana有些無奈地笑了,上前輕拍這女孩的頭:「妳現在願意陪在我們身邊,就是很大的幫助了。之後如果有需要,會再請妳幫忙我們的。」

Dahyun顯然不理解,疑惑挑眉,但還是乖乖點頭,停了三秒,上前小心翼翼地抱住Nayeon。

Nayeon噗哧一笑,緊擁Dahyun,微笑道:「我沒事的,妳這小笨蛋,會害我又哭出來的。」幾秒後將Dahyun推開:「但我確實有事需要妳幫忙。」

「沒問題!什麼事?」Dahyun連連點頭,認真看著Nayeon。

「可以幫我去大廳拿一些食物去教室嗎?」Nayeon笑著指著自己的臉:「我不想頂著這張臉回去,要是又引起誤會就不好了。」


Sana跟著Nayeon、Momo、Mina、Dahyun、Chaeyoung一起站在八樓的滴水嘴石獸前。

「檸檬泡泡糖。」

Nayeon說出通關密語,石像鬼向旁跳開,裂開的石壁後出現迴旋向上的漫長階梯,Nayeon在前方帶路,眾人抵達一處有著溫暖火光的房間。

房間相當高挑,一左一右的兩段象牙色階梯在上方閣樓有個交集的平台,米白色質地閃耀貝殼般的溫潤光澤,四周有許多木質書架與銀質的奇妙魔法道具,歷屆校長們的畫像掛滿環形牆面上,畫中的人呼嚕沉睡,平台下方則可看到一張巨大辦公桌,左側階梯旁有著個鳥架,上頭停著一隻接近一公尺長的漂亮火紅長尾巨鳥,牠黑亮雙眼盯著剛進來的7人幾秒就閉眼打盹;右側階梯旁是火爐,火爐前一名高挑身穿藍色袍子的長鬚巫師透過他半月形的眼睛看著她們,招手要她們過去跟此時已坐在他對面的三名交流團成員旁。

「來,坐下吧,不用緊張。我泡茶的技術雖然總被McGonagall嘲笑,但Fawkes可相當喜歡。」Dumbledore說著揮動魔杖,壁櫥內的幾只茶杯飛了出來,在空中注滿紅茶後整齊擺放在每人面前。

「不好意思,Dumbledore校長,你剛才說的Fawkes是誰呢?」Dahyun禮貌問道。

「牠可是我的老朋友,剛才喝了我的紅茶後還唱歌了呢!」Dumbledore愉快道,用魔杖指向對面那隻正在打盹的鳥:「牠是一隻鳳凰。別看牠現在這樣安靜,平常跟我鬥嘴的時候很兇悍的。」

Dahyun聽到是鳳凰喜歡喝的紅茶,滿是期待地輕啜一口,整個人突然挺直背脊,臉紅到耳根,掛上微笑將茶杯放下:「嗯~不愧是鳳凰喜歡的紅茶,口味非常獨特!」

已經拿起茶杯的Sana聽到這句話,決定將茶杯碰一下嘴唇後就放回桌上。

「好,我們直接進入主題。」Dumbledore坐下,他那雙湛藍的雙眼輪流看向每個人:「稍早我已經與Park先生討論並一致認為,這次的意外若鬧大,交流活動恐怕會因此中斷,我們傾向在媒體不知道的狀況下將這事件處理完。不過若是因此讓妳們任何一人感到委屈,可就太糟糕了。」

「妳們對霍格華茲的貢獻,是我們無法回報的恩惠,我打從心底感謝妳們。」說著Dumbledore將他的帽子摘下,向在場所有人低頭致意:「我雖然是個容易忘東忘西的糟老頭,但在英國魔法界還算受人尊敬。妳們會希望從我這邊得到什麼嗎?或是說,妳們想在這所學校內得到什麼?」

Sana看著這名白髮蒼蒼卻雙眼炯炯有神的巫師,這名被譽為本世紀最偉大的巫師,竟然願意無條件給予幫助,這誘惑相當龐大,卻也存在未知的風險,對此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我希望能夠振興我們家族。」Jihyo率先發表:「想學習英國魔法世界的模式,回去套用在韓國,讓我們家族不會因為麻瓜世界的擴張而消失。」

Dumbledore點點頭:「沉重卻也相當偉大的目標。雖然因為妳還是學生,沒辦法進魔法部去工作,並更進一步了解英國的魔法教育發展體制,但我相信國際魔法合作司對妳的想法會很有興趣。妳若有需要,我隨時可以安排。」

Jihyo點頭向Dumbledore道謝,推了推坐在她旁邊的Jeongyeon。

Jeongyeon挺直背脊道:「我只是來看看霍格華茲的魁地奇而已,想知道培養出這麼多英國球員的學校是什麼樣子,而校內魁地奇隊又是怎麼訓練的。所以不用。」說完比個手勢表示該Tzuyu。

「我也沒什麼想法。」Tzuyu表情相當苦惱,Sana看到她偷瞄自己一眼,才又看向Dumbledore:「當初只是想學英文所以來到英國,之後被通知能進霍格華茲就讀,跟媽媽討論後覺得可以試試看,就進來了。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

Dumbledore微笑溫和道:「現在有比較喜歡我們學校了嗎?」

Tzuyu展露笑顏,點點頭:「雖然每天都很累,但是很開心!」

Jeongyeon輕拍這女孩的頭,Dumbledore點頭微笑看向Nayeon。

「該我了?」Nayeon指著自己睜大眼確認,得到肯定的答覆後若有所思道:「這個約定可以之後再來找校長兌現嗎?我現在沒有什麼能提出來的。」

Dumbledore點頭答應,看向Sana。

Sana輕咳兩聲,認真思考後開口道:「我現在只希望交流團的活動能順利進行。如果校長有空的話,可以來出演我們的表演嗎?一場或兩場都可以。」說著用她水潤大眼真誠看著老者。

Dumbledore呵呵笑了:「妳們要是不擔心我的歌喉,我倒是一直很希望能唱歌給大家聽。」

Momo的開關被打開,雙眼發亮前傾上半身問:「校長會唱除了校歌之外的歌嗎?」

Dumbledore撇嘴歪頭斜眼看向Momo:「我在辦公室可是經常跟Fawkes在合唱呢!牠歌喉好到能讓人哭泣。妳該多多跟我交流的。」說著俏皮眨了個眼。

Sana戳了一下Momo,要她發表她的願望。

「噢,我嗎?我想通過普通巫術等級測驗......」說著整個人彎曲下垂,嗓音越來越沮喪。

Sana忍不住噗哧一笑,推了一下Momo。

Dumbledore笑道:「我可沒辦法幫妳作弊,但妳如果需要練習課業,可以來找我,或是想加強哪個學科都可以,我會跟那堂課的教授說一聲,他們會願意幫妳額外開課的。」

Momo聽了瘋狂搖頭,趕忙拒絕這免費的補習機會。

Mina見該自己回答,眼睛咕嚕一轉緩緩道:「我也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了。不過如果可以的話,禁書區的教授批准證明可以來跟Dumbledore校長拿嗎?或是先讓我們預支一些?我們之後會再將借閱的書單交給你的。」

Dumbledore露出調皮的微笑道:「我給妳這些證明的話,應該不會只有妳一人用吧?」

Mina笑著點頭指向Chaeyoung與Dahyun:「大概我們三人都會用。我很想知道東西方魔法世界的系統差異,另外很多失傳的魔法與麻瓜科技混合使用後經常會產生出讓人意外的效果。我想找尋更多這樣的可能性。」

Dumbledore笑了:「我可以給妳,但只限定妳一人使用,另外兩隻搗蛋鬼可不行!」

Dahyun與Chaeyoung嘟嘴皺眉抗議,Mina笑呵呵收下Dumbledore此時立刻變出來,寫著「限Mina Myoi使用」字樣的一疊禁書區進入批准證明。

「好,該妳們這兩個搗蛋鬼!」Dumbledore笑著看向滿臉委屈的兩隻小不點:「Dahyun,妳打算怎麼做呢?」

「我有好多事情想去做。」Dahyun說著,輕咬下唇看起來相當苦惱:「還是我有靈感的時候可以找校長討論?另外,我可以拿幾滴鳳凰的眼淚嗎?聽說是能治癒一切傷口,我們之後如果有人受傷,我想就可以使用了。」

「只要我有空,妳們本來就隨時歡迎來找我。」Dumbledore微笑溫和道:「只是Fawkes很有個性,他什麼時候願意流淚我也無法控制。歡迎妳多來我的辦公室,牠跟妳親近後可能就願意流淚了。」

Chaeyoung見輪到自己,睜著圓亮又閃動興奮光芒的雙眼問道:「我可以跟你學黑魔法防禦術嗎?一直聽大家說你是最厲害的,我很希望能多看到你施展魔法的樣子!而且現在也沒什麼人陪我練習,很無聊。」

Jihyo、Jeongyeon、Tzuyu、Mina與Dahyun立刻轉過頭,對她的那句話出聲抗議。

「我不是周末都會陪妳鍛鍊?」

「是妳自己打輸後不想練的!」

「我們交流課上不是都在練習嗎?」

「妳不是說揮魔杖來練習很危險,所以口頭練習就好?」

「明明我們沒事都在練習!看我身上的傷口!」

Dumbledore指了指抗議的群眾,接著比出個「我也沒辦法」的聳肩無奈表情。

Chaeyoung抓頭尷尬笑著,從口袋內拿出一張是Dumbledore的巧克力蛙牌,雙手拿著恭敬交給面前老者:「我覺得你超厲害!請幫我簽名!」

Dumbledore拿起羽毛筆在卡牌上簽名,又走到階梯旁找尋著什麼,一會走下來遞給Chaeyoung一顆長著短毛、白色如拳頭大小的球。

「這小傢伙非常暴躁,一照到陽光就會暴怒追打最靠近牠的人。牠速度很快,攻擊很痛,但基本不會讓人受傷,妳可以用這個來練習,但要小心,不要又受傷囉!受傷的話我會把牠收回來的。」

Chaeyoung捧著雙手接過這團毛球,眼中光芒更勝,大聲向Dumbledore致謝後用Dumbledore交給她的黑色不透光絲巾將它包起,小心收進口袋。

「妳們的願望就這樣嗎?還有哪些是我能夠提供的幫助?」Dumbledore坐回位置,雙手交握放在桌上以掃視所有人。

房間內一片安靜,幾秒後Sana小聲道:「多來看我們的表演?」

「看來我們的Minatozaki小姐對表演相當堅持呢。」Dumbledore呵呵笑道:「妳們的聖誕節演出,我會跟妳們一起上場的。」

9人發出興奮的驚嘆聲,開心交換眼神。

「那之後的復活節呢?」Jihyo問,雙眼發亮。

「都會,都會。呵呵呵呵。但表演這種事我也不專業,恐怕只能擔任個出現兩秒就消失的嘉賓,我想發射個幾串煙火我還是很行的。」Dumbledore說著頑皮眨眼,炫耀般讓他魔杖前端迸出幾絲光亮。

眾人點頭開心答應,Chaeyoung甚至興奮地雙手握拳坐著搖晃上身。

「妳們真的是一群心地善良的好孩子,能邀請妳們來到霍格華茲,真的是我的榮幸。」Dumbledore微笑道:「關於Jeongyeon的傷勢,霍格華茲與英國魔法部共同承諾,一定會將她的身體恢復到賽前的狀態。」說著站起身,再次鞠躬致意,嚇得其他人趕忙站起一起鞠躬。

「再次感謝妳們對這學校的付出,以及願意協助我們善後這次意外的寬容。若我這身老骨頭還有機會協助妳們,將能力運用在善良的地方,會是我最開心的事。傳遞不同文化與消彌偏見從來不是容易的事情,日後妳們還會遇到與昨天那樣類似的惡行。我對於校內發生這樣的事件十分抱歉,也遺憾我們並沒妥善盡到保護學生的職責,不過再提醒妳們,無論遇到任何困難或阻礙,請多來找我討論。校長室永遠為妳們敞開。」

「我如果想來看Fawkes,也可以過來嗎?」Momo小心問。

「當然。」

Momo開心看向房間一角的那隻漂亮的火紅鳥兒,與Tzuyu興奮地去摸了摸牠宛若孔雀的修長尾羽。

眾人與校長道謝並準備離去時,Dumbledore突然開口。

「Minatozaki小姐,我想單獨跟妳討論一些事情,可以請妳留下來嗎?」

Sana有些意外,環視她的夥伴。

Jihyo看了一下Dumbledore,交換眼神後點點頭,走來輕拍Sana的肩膀:「校長想單獨跟我們商量一些事情,放心,不會有什麼事的。」給Sana一個微笑就帶著其他人離去。

很快校長室內只剩下Sana一人,她看向Dumbledore,有些侷促不安,不知道為什麼把自己留下。

「坐吧,不用緊張,只是有些事想詢問妳的意願。」Dumbledore說著對他面前的椅子指了指,等Sana坐下後才坐回他的位置。

「妳這學期還過的好嗎?很快就要五年級了,有任何打算嗎?」

Sana不明白為何這樣問,點點頭:「很充實。也有複習之後普通巫術等級測驗可能會考的問題。」

「真認真。」Dumbledore欣慰微笑:「妳現在大概在納悶我想找妳商量什麼吧?這與妳五年級的規劃,甚至說與畢業後的安排有關。Minatozaki小姐,妳願意擔任赫夫帕夫的級長嗎?」

Sana相當意外,欸了一聲,皺眉疑惑問:「級長不是五年級以上才能當的嗎?」

「當然不會讓妳現在就當,只是想先跟妳預約這個職位,因為妳是我們級長的最佳人選,希望妳能先行考慮這樣的發展可能。」

Sana更疑惑,歪頭疑惑想提問,嘴巴嘟起半天卻僅說出了代表她所有困惑的單詞:「為什麼?」

「有兩個主要的原因。第一,這次事件讓我們意識到,儘管妳們交流團內有人擔任級長是一件很棒的事,確實能刺激各院之間的學生更願意溝通,但只有一人不夠,對Nayeon來說還是負擔太大了。她若以級長身分行動,難保不會被人解讀是以交流團成員的立場在做事。我們不希望交流團到最後被認為是史萊哲林的助手。妳們是中立的,這必須讓人一認識妳們就理解這件事,因此第二名級長的存在是必要的。況且,赫夫帕夫隨和、開朗又與世無爭的中立形象非常適合交流團,你們寬容的處事理念更能夠包容各種不同的聲音,這些特質都讓我們認為妳是最佳人選。」

「第二點就比較簡單了。以妳的能力與品性,完全符合我們挑選級長的標準。學業表現不用質疑,光是能讓挑剔的McGonagall教授積極向我推薦妳,就能說明一切;況且我們也見過妳處理危機時的應變能力及心靈強度,無論是Jihyo一年級時妳的支持,或是為了保護朋友而挺身而出的勇氣,當然,Tzuyu的那一次妳確實做過頭了,不過妳處理的方式很聰明,讓我們有機會放過妳,我喜歡。因此無論是妳朋友們的推薦,還是我們這些師長的觀察,妳完全有能力擔當起級長的職責。」

「我擔心的只是級長這身分,是否符合妳對這所學校的期望。妳的學業規劃如果從沒考慮到自己會當上級長,那我現在可要向妳推銷級長的好處了。」

「級長浴室?」Sana歪頭問。

「賓果!」Dumbledore呵呵笑道:「但這只是一部分。成為級長後代表妳有責任管理與照顧全校的學生,同時,全校學生也會認識妳,而妳與學生會主席及其他級長所建立的夥伴關係,更會伴隨你們到畢業後的未來。不只魔法部,認識霍格華茲的魔法界人士都希望吸收像你們這樣受學校認定的傑出人才,求職之路會更加順暢,當然,這範圍也包含日本。」

Sana有些混亂,坦承道:「我還沒想過畢業後的那些事,應該說,那些事情對我來說太遠了,雖然偶爾會想到,但都不是真的在認真考慮。我現在只想好好處理這學年的事情。」

「妳現在的煩惱是什麼呢?級長的身分對未來的各種安排都很有幫助,當然,除了戀愛之外。」

Sana聽到「戀愛」這詞,心臟露跳一拍,抿嘴偷看Dumbledore,暗自希望他沒注意到自己的反應。

Dumbledore搔了搔腦袋:「戀愛嗎?噢,那可是像是檸檬雪寶內塞了個蟑螂串的口感,吃到的瞬間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Sana不懂這是什麼奇怪的譬喻,看Dumbledore露出似乎吃到一大口檸檬的猙獰表情,呵呵笑了。

「我雖然不是什麼大情聖,但還知道陷入愛情的人會變多固執盲目。」

「Dumbledore校長喜歡的人是誰?一定是個很有才華的人吧!」Sana興奮看著校長。

「噗~別說了!」Dumbledore擺手搖頭,似乎這是個不堪回首的往事:「跟我這老頭子聊這些,一點都不有趣。」

「不會,我想聽!」Sana雙眼閃爍光芒期待看著Dumbledore**。**

Dumbledore無奈嘆口氣,用魔杖輕敲了一下Sana的頭:「饒過我吧,要是現在跟妳說了,隔天整個魔法世界都會知道我的風流史了。」說著指一圈牆上掛著的歷代校長畫像,裡面幾名正側頭偷聽的畫像內人物趕緊閉眼裝睡。

Sana呵呵笑得更開心了,見到Dumbledore招手似乎要跟自己說悄悄話,滿臉笑容湊上前。

「珍惜並保護妳現在擁有的一切,包含妳心中的這份情感。」

Dumbledore說完豎起食指放在唇上,看向一臉不解又歪著頭的Sana頑皮說道:「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祕密,不可以跟別人說。好了,我現在該工作了,期待妳考慮後的結果。」

Sana不滿地撇嘴看向Dumbledore,但還是乖乖將隨身背包拿起後跟校長道別,不甘願地走出校長室。踏上階梯的瞬間,她回頭想跟這名充滿智慧的老者詢問這陣子困擾著她的事。

「Dumbledore校長,如果這一切都讓我難過,珍惜它只會讓內心更痛苦,我還應該繼續珍惜嗎?」

Dumbledore抬起頭,沉默看著Sana幾秒,這讓Sana瞬間似乎看到了這名巫師鮮為人知的一面。

「我沒有回答這問題的智慧。珍惜有很多種方式,對我來說,如果能回到過去,我希望能多看一眼身邊所擁有的,即使這會讓過程更加痛苦。」

Sana咀嚼這話語中的含意,見Dumbledore回到他的辦公桌對自己拋出個微笑後低頭工作,於是轉身順著階梯離開,前往大廳吃晚餐後回交誼廳休息。

因之前魁地奇的意外,交流團的活動中止,加上雷文克勞與赫夫帕夫的魁地奇比賽即將到來,許多成員都去練球,這讓平常負責Momo與Tzuyu課後輔導的Sana突然多了許多空閒時間。她久違地會待在交誼廳內一整個下午,什麼事都沒做,僅是與朋友們開心聊天,或是去幫忙Dahyun照顧她用來私釀泡菜的秘密菜園,也幫她用擴大空間咒製造了一些能用皮箱拎起帶走的私釀基地,偶爾,Sana會帶上喜歡的書,拎著野餐籃在有陽光的中午吃飯,感受冬日的暖陽,注視波光粼粼的湖面發呆。

一切好像都回到她二年級的時候。

只是她現在不管做什麼,都會想起那名雷文克勞的二年級女孩。

思念使人開心,但一想到她若拒絕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累積的所有甜意,都將瞬間顯得虛無空虛,愚蠢可笑。這些美好的點滴就是她珍愛的星辰,她不敢去想像失去這些光芒後,這夜空會有多孤寂,而親眼見到自己苦苦積累的心血在手中付諸東流,又會多心碎。

Nayeon與Jeongyeon兩人間此刻總隔著層禮貌的彆扭互動,更讓她恐懼於關係的變化,不敢前進去表達她的喜愛。

Sana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想讓她愛上的女孩也能用同樣的心來回應自己,取得那讓她開心的果實,但通往目標的道路卻是如此模糊不清,讓她不知道該如何前進,而Nayeon的難過哭泣更是讓她止步不前,拿不出踏出第一步所需的勇氣。

她知道自己正在偽裝成一名「好姐姐」,但她明明不希望只是一名「姐姐」,只是她不知道怎麼辦。

一顆心彷彿被困住,做什麼都不對,原本那讓她開心的親密互動也都變成自我矛盾的煎熬。她害怕自己會因為這份情感而受到傷害,卻又無法阻擋內心那渴望親近她的衝動。想靠向她,卻又不知道該不該靠近她,變得不知該怎麼面對那最喜歡的她。

她無法像漫畫般,通過一件又一件的巧合,將她的心上人推向自己,宛若命中注定就應該在一起;更無法理解校長說的,即使痛苦也要更珍惜身邊的一切,這句話究竟代表什麼含意,又怎樣才能讓她突破這困境。

即使她看了這麼多愛情故事,輪到自己時,還是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麼做。

「所以當時也只親臉頰囉?這其實也不算是告白。」當時不在場的Jihyo聽到眾人敘述完Nayeon與Jeongyeon的事情,向其它成員解釋:「Jeongyeon會那樣講大概只是想確認狀況。我們現在就認為是告白失敗就太早了,她們兩人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關係很好,只是現在兩個人都覺得有些尷尬,只要讓她們把話說清楚,還是能好好相處的。首先,我們應該要先去了解Jeongyeon對Nayeon是怎麼想,再給她們製造和解的機會。」

然後說完這句話的Jihyo就去準備魁地奇了,留下搞不清楚方法的Sana與搞不清楚狀況的Dahyun。

這段找不到方向卻難得悠閒的日子,Sana若想一邊讀書一邊吃點心,就會去交流團教室,並在她們的留言板上告訴大家她正在教室內讀書,還準備了一些食物,等待其他成員到來。通常只有Dahyun與Chaeyoung會出現,讀書的過程中多虧有這兩隻小不點在一旁鬥嘴胡鬧,讓這略顯空蕩的教室因此充滿歡笑。

原本擠滿九人的教室,僅剩三人,還是有些孤單。

Sana經常一個人寫作業寫到太過寂寞,留言板上又沒人回話,咕嚕嚕滾到教室的角落拿起她許久沒翻閱的漫畫,找個舒適溫暖的姿勢,就這樣看上一個下午,偶爾不小心睡著,還會被前來尋找她一起去吃晚餐的成員叫醒。

兩周的時間很快就過去,隔天即將迎來赫夫帕夫與雷文克勞的比賽,下課後的Sana覺得走到哪聽到的都是魁地奇,有些厭煩,隨意敷衍那些想問她支持誰的好事者,也無心更新罵人大賽活動的狀況,帶上天文學的觀測道具,前往交流團教室去準備報告。

12月初的雲層厚實,天氣寒冷,大風吹拂下皎潔的月光偶爾會灑落在寬廣的校園,Sana並不想去天文塔上吹風,打算偷懶透過教室內的窗戶去找尋冥王星,抱持著極有可能在觀察報告中寫上「因天候因素無法觀察」而草草結束報告的心情,坐在窗邊架起觀測用的天文望遠鏡,全心投入在天文學筆記中,專心調整觀測儀器並與文獻比對,忘記時間。

正在重新精校望遠鏡的倍數與光圈時,身後傳來開門聲,Sana回頭,見到是Tzuyu,她正從門後探頭看向自己。

「Tzuyu,妳怎麼過來了?」Sana看向那名正走進來關上門的女孩,微笑親切道。

「我們今天練習比較晚,就看到教室裡有亮光,似乎有人,想說會不會是Sana。」Tzuyu說著走到Sana身旁,看她的天文學筆記:「妳吃晚餐了嗎?」

「當然,我今天是吃完晚餐才過來的。」Sana邊說邊調整她的天文學儀器:「我在學習掌握觀測冥王星的技巧,現在還不太行,光是要看到清楚的冥王星畫面都很難了,這次的學期報告不知道該怎麼寫出來。」

「妳可以的。」Tzuyu認真道:「我的天文學幾乎都跟妳學,才沒不及格。」

Sana笑了揉了揉這女孩的頭髮,正要繼續觀測,Tzuyu的聲音又傳來。

「已經很晚了,該回去了。」

轉頭見到Tzuyu義正凜然的嚴肅表情,Sana低頭看了一下手錶,赫然發現她已經觀測近兩小時,趕緊收拾工具,將天文望遠鏡與水平儀等工具收入她的儀器皮盒中,抬頭見Tzuyu在一旁端正坐著,視線對上的瞬間,Sana似乎看到這女孩雙眸一亮。

「Tzuyu在等我嗎?」Sana有些開心又不確定地問。

Tzuyu點點頭後笑道:「我怕妳在這邊又睡著了。」

Sana佯怒輕嘖一聲,翹唇瞪了她一眼:「妳是不是被Momo與Mina教壞了,越來越喜歡嗆我囉。」

Tzuyu開心笑了:「不是她們,是Dahyun。」

Sana抿嘴點頭發出「嗯」的長長一聲,心想回去Dahyun就完蛋了。

Tzuyu又晃到Sana旁蹲下身看她收拾,伸手想幫忙,很快又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辦而將手收回,睜著一雙鹿眼抱腿安靜看著Sana埋頭總結那最後的測量數據與筆記。

「這符號是什麼意思?」

「是水平儀。」

「那這個有斑點的雞蛋呢?」

「是冥王星。我可能畫得比較不圓。」

「那這個『AA2』呢?」

「是可以用來找尋亮度較暗星體的濾鏡代號。」Sana耐心回答,忍笑看向Tzuyu:「另外,這個看起來像胡椒粉的是其他小型星體,『DD』是塵埃的簡稱,都是我自創的,在書本上看不到。不過妳再這樣問下去,我們就都要違反宵禁規定了,認真的Chou小姐。」說著輕彈了一下Tzuyu的鼻尖。

Tzuyu用雙手摀住鼻子,雙眼彎曲呵呵笑地縮起脖子看著Sana:「妳怎麼知道我想問什麼?」

「我就是看得懂。」Sana笑著回答,低頭繼續整理筆記。她可是花了很長一段時間與心力,努力學習去讀懂這不善言辭卻相當單純女孩,只是動機從一開始不希望自己變成不顧女孩想法單方面熱心的煩人姊姊,變成單純想欣賞她更多面貌,渴望她能逐漸靠近自己的愛慕者。

終於將筆記整理完畢,Sana起身盤算這些資料大概可以寫上半卷羊皮紙,準備回去,Tzuyu見狀也帶上她的掃帚走到Sana身旁,相伴走回各自的交誼廳。

Sana盤算著到這走廊盡頭的階梯,兩人就要分道揚鑣,捨不得這難得卻短暫的獨處時光,悄悄放緩腳步:「妳明天就要比賽了,今天的練習感覺如何?」

「超冷!」Tzuyu笑著拱起雙肩緊抱自己跳呀跳:「臉跟手都完全沒感覺,很難把球抓緊,只能雙手抱球,但風又很大,超狼狽的!不過練習一段時間後就習慣了。Mina還給我這個護目鏡。」Tzuyu說著指了指掛在她脖子上的皮製配件:「戴上這個之後,眼睛就沒那麼不舒服了。不然幾乎沒辦法張開。風太冷了。」

Sana站到Tzuyu面前打量她的臉龐與護目鏡,確認她臉上沒有因為練球而受傷,放心笑道:「我還沒看過妳戴這個。可以戴給我看嗎?」

Tzuyu點頭將護目鏡戴上,抿唇看向Sana:「如何?不好看嗎?」

Sana噗哧一聲,看著這長得像麻瓜世界蛙鏡的物件戴到這女孩臉上後,雖然有些突兀,但竟然還算好看,忍不住又多欣賞幾秒,伸手將她卡在皮件內的髮絲拉出來,整理一下女孩翹起的頭髮,內心因為這觸手的溫熱及靠近的距離,被注入溫水般逐漸暖化。

「很好看。Tzuyu不管怎麼樣都很好看。」

Tzuyu撇嘴緩緩道:「沒有的,我也有不好看的時候。」

「但對我來說,Tzuyu是最漂亮的。」感受到這女孩突然低落不自信的情緒,Sana牽起她的雙手,抬頭堅定道:「妳是最漂亮的。」

透過鏡片,Sana看到Tzuyu突然睜大的雙眼,軟綿綿的一聲「嗯」是她唯一的回應,垂頭筆直站立,雙手讓Sana繼續握著,許久都沒抽離。

Tzuyu是想要我做些什麼嗎?

這想法一浮現在腦海,Sana瞬間當機,心跳加速,整個人不斷升溫,看著眼前這僅比她高一點的女孩如此乖巧的模樣,不知道該怎麼辦,卻無法移開雙眼,情不自禁吞了吞口水。

這是不是代表我可以親她?

想到此,Sana全身碰地沸騰,大腦發熱,心跳聲大到似乎有人正在用巨槌敲打門板,快要把她心壁都槌開,蔓延至全身的興奮快讓她爆炸,胸口生疼,而她全身心的注意力卻都在眼前這人身上。

「明天的比賽,妳會來看嗎?」

Sana眨眨眼才意會到是Tzuyu在跟自己說話,注意力終於回到現實,消退的興奮逐漸被羞恥與理智取代。

「......當然,我們一定都會去加油的。」Sana說著轉身將手抽回,低頭讓髮絲蓋住她有些發熱的臉:「走吧,不快點的話就趕不上門禁時間了。」

「好。」

才剛因兩人拉開距離而稍微能夠冷靜情緒的Sana,突然感到自己的右手被牽起。抬頭見到是Tzuyu快步拉著自己往前走去,為這主動的接觸而竊喜,轉念又反駁自己,她這樣大步往前只會讓兩人相處的時間變少,應該只是想趕快回去休息,是自己在那邊自以為是地開心陶醉,讓Sana有些難過。

任憑Tzuyu拉著自己往前,Sana暗自傷神發楞,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在走回交誼廳的路上,而身旁那緊牽自己的手的人竟然還在,嚇了一跳。

「妳怎麼還在這裡?」

Tzuyu見Sana回神,她那原本睜大眼觀察她的水潤雙眸瞬間彎成快樂的狐狸笑眼:「妳終於發現了!」

Sana停下腳步,不解地看著她。

「我剛剛一直很怕妳走樓梯跌倒,會滾下去受傷的。」Tzuyu說明,站在比Sana矮一階的階梯上仰頭回望。

原來是因為我在發呆,才一起走下來。Sana心想,對於Tzuyu的貼心舉動有些溫暖,正要開口讓Tzuyu趕快回去,眼前這女孩又靠向自己伸手拍拍自己的頭,喜悅若閃電貫穿她心臟,低垂下頭。

「妳累了吧?我們趕快回去吧。」

Sana搖搖頭,抽回被Tzuyu握住的手,想忍住那再次衝上想攪亂她一切思考的感情。

「妳不應該走這方向,雷文克勞是往上走才對。我會好好注意腳步回去的,不用擔心。」

「Sana,妳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Sana不明白這奇怪的想法是怎麼來的,抬頭看向Tzuyu,見到她低落的神情,心臟一陣抽痛。

「不是的,我沒有生氣。門禁時間不是快到了嗎?我們的交誼廳方向完全不一樣,回去都需要一段時間的。」Sana用她最溫柔的嗓音想安撫這女孩。

「可是,我想陪妳走回去。」

Sana心臟一顫,趕緊說服自己Tzuyu只是隨口說說。她已經不想再因為這女孩隨意的善意而讓心情劇烈起伏了。深呼吸,Sana繼續嘗試說服。

「這樣妳會趕不上門禁時間喔。」

「沒關係,我會用跑的。我體力很好。」

「可是我們交誼廳距離這麼遠,很麻煩的。」

「但之前妳都會送我,這次該我了。而且我已經12歲了,可以多依靠我的。」

Sana覺得這句話有些耳熟,隨即想起Chaeyoung曾經說過這樣的話,噗哧笑出聲。

Sana對於看懂Tzuyu的情緒相當有自信,但她始終搞不懂這女孩的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內心雀躍但又害怕自己可能只是空歡喜一場。

「妳們三人最近是不是在策畫什麼?」Sana開玩笑想減緩那逐漸佔據她大腦的悸動。

「沒、沒有。」

Sana瞇眼不相信地看著這說謊就心虛的女孩,幾秒後牽起她的手往前,嘴角上揚。

「那我們就趕快走吧!」Sana說著回頭看向Tzuyu,見到她雙眼發光笑呵呵跑到自己身旁,開心並肩走著,忍不住想起過去兩人在校內到處找尋秘密基地,好讓她們能一起閱讀故事書的過往。

Tzuyu真的是一隻大狗狗,雖然有點遲鈍,但總能讓她開心的可愛狗狗。

回去的路上兩人的手始終緊牽著,Sana聆聽著Tzuyu分享她最近看到的奇聞,以及魁地奇訓練時發生的趣事,那原本塞滿在她心中的顧慮與害怕逐漸融化消散,對方的存在與那開心的笑顏,讓她胸口漾滿暖意,整個人都變得輕快許多。

掌心傳來她生出硬繭的手特有的粗糙觸感,與周圍柔軟細嫩的肌膚呈現極大對比,可想像她在加入球隊後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內有多拚,心疼當中的辛酸,Sana調整握住她左手的力道,盡可能溫柔,用自己的雙手包覆她的手掌。

她不知道鄧不利多說的珍惜是指要她珍惜這份喜歡的情感,還是珍惜Tzuyu,但她清楚自己真的很難放開她。她不覺得自己能壓抑住這逐漸膨脹的感情,尤其她的心上人還這樣活潑靈動,呆萌中還有些喜歡惡作劇,卻又這樣溫柔地對待自己,根本無力抗拒這害她難過困惑的甜蜜陷阱。

如果想要守護住掌心傳來的這份溫暖,又要珍惜這份喜愛之情,不放開這份情感,有沒有機會兩全呢?

Tzuyu看到自己的手被Sana這樣輕柔捧起,露出有些害羞的笑容,用她另一隻手輕覆在Sana的手上,抬起頭開心笑著。

「好溫暖。」

Sana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因為這樣的笑顏而忘記呼吸,胸中暖意加速翻騰,無法移開雙眼,好希望時間暫停在這一刻。

但這次她的理智戰勝情緒,畢竟在門禁期限前放任自己被感情沖昏頭,可不是好事,拉著Tzuyu繼續前進。

如果我變成級長,是不是就能晚上跟Tzuyu一起散步了呢?Sana心想,轉念又想到一般級長這個時間都分散開在巡邏或巡房,她能像現在這樣牽著手慢慢趕回交誼廳,正是因為她不是級長。

她突然想到級長浴室,若是當上級長說不定能帶Tzuyu一起過去,腦內開始浮現畫面,突然雙頰一紅,對於自己竟然在對方還在天真聊著魁地奇趣事時妄想這些,感到抱歉,趕忙打消這妄想,看向Tzuyu開心敘述的側顏,心一軟,溫柔將她的髮絲別到耳後,她想看更清楚這女孩的臉龐。

而Tzuyu一如往常遲鈍,沒發現Sana的目的,乖巧道謝後繼續講她的故事。

只要不讓她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思就可以了吧?這應該不難,畢竟她是這樣的遲鈍。

只差一個轉彎再走一段路就能抵達交誼廳入口,Sana將Tzuyu拉到轉角處較不易被注意到的階梯下方,用力抱住Tzuyu,跟她道別,嗅到那玫瑰木的香氣,抿嘴忍下那開心的燦笑。

「Sana,妳真的好喜歡擁抱。」

Sana聽到Tzuyu的嗓音帶笑,開心地用額頭輕蹭她的頸窩。

「會不喜歡嗎?」Sana抬起頭,耳鬢貼在她臉龐柔聲問。

「不會。」Tzuyu笑道:「很可愛。」

耳畔旁的溫柔嗓音與這難得聽到的稱讚,胸中情感再度突破各種設限,Sana雙手放在Tzuyu的後腰,稍微側頭讓嘴唇滑過她渴望許久的臉龐。

「我也很喜歡。」

將氣息吐在Tzuyu的耳鬢,以幾乎是氣音的溫柔語氣回話,感受到懷中女孩瞬間肌肉繃緊,心跳加速的反應,Sana放開Tzuyu,觀察她別過視線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辦的驚慌動作,知道她的目標達到了。

「Tzuyu,妳回去的路上可以使用這個。」Sana拿出之前Nayeon使用幻身咒後就丟在交流團教室地板的毛毯,交給Tzuyu:「把它蓋在身上之後,遮住的地方看起來就像消失一樣,沒人看得到妳。不過它缺點也很明顯,肉眼根本看不到這毛毯,只能依靠觸覺來判斷。」

Tzuyu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點頭表示知道用法了,聽話將這巨大毛毯從頭蓋下,Sana確認她幾乎全身都蓋住,才拍拍她要她趕緊回去休息。等聽到Tzuyu踏上階梯的步伐逐漸遠去,Sana才回到交誼廳,看著手心,回想剛才那一路牽著的手,以及嘴唇所感受到,她臉頰的柔嫩觸感,Sana簡直可以原地興奮尖叫蹦跳個30秒。

她找到屬於自己的戀愛方式了!

這快樂的情緒一路陪伴她到床上,Sana看著天花板,又開始呵呵傻笑,抱緊棉被將臉埋入其中。

Tzuyu,我不會讓妳發現我喜歡妳的,但妳還能把我只當成好姐姐到什麼時候呢?

 


湊崎紗恰 Go Go~ 終於要開始建立她的掰彎大業了,老衲很開心

我真的很喜歡娜璉,大兔子把妳寫得這樣可憐,抱歉了~

另外給定定一些時間,她是個悶騷,會有她自成一格的想法的

這次爆太多字了,我需要回去反省一下...

期待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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